【慈悲】菩薩的眼淚－談無我、利他－心靈成長業力療癒

今天散步時，想到要跟大家來分享－「菩薩的眼淚」。
　
曾經有一個哲學老師問過我，佛教不是常講要放下一切感情和執著，那不就會變成冷冰冰的人？這樣人生還有什麼意思？
　　
我把這個問題拿去問我的上師，來自不丹雪謙傳統的烏金勘布，他回答：「不是這樣的，佛經裡面的菩薩就常常哭啊」「菩薩看到眾生受苦，會感同深受，甚至會比他還要難受！」「度母就是觀世音菩薩哭出來的化身啊！」。
　
聽到堪布這樣回答，我恍然大悟，不驚佩服大乘的教導智慧。
　
菩薩（指廣義的菩薩道修行者）明白佛法的道理，所以他知道明明眾生是不用受這麼多苦的，看到眾生因為貪瞋癡受報痛苦，他的內心苦，因為菩薩沒有及早去幫助眾生；眾生因為貪瞋癡造業而快樂，他的內心也苦，因為他知道短暫的快樂，帶來後面的業報會更苦。
　
修行菩薩道的人，看到眾生在無盡的輪迴中受苦，他會常常自責、會慚愧；因為他自己沒有精進修行，或許是為了他自己過去的業緣障礙感到慚愧。有時是他自責自己的智慧不夠、波羅密不夠圓滿，所以在幫助眾生或是提昇自我的道路上，自然菩薩就常常會難過哭泣了。
　
想到許多藏密上師的故事，發心修行菩薩道的他們，從來不會因為幫助了1-2個人，蓋了間寺廟，開始擁有自己的一群信徒就沾沾自喜，覺得自己是什麼了不起的上師（guru）、法王，或某個特別法教的唯一持有者。他們很少會為自己所成就的些許善業就滿足、膨脹。他們總是會努力的發願，要做更大的法事，幫助更多眾生親近佛法，自己要學習更多教法、保存三寶，並且把法傳播到更遠的地方。他們也常常感到慚愧，因為自己的能力不夠，修行還不夠圓滿，導致遇到逆境，沒辦法幫助更多人，讓佛法演繹的更好。
　
我記得頂果欽哲仁波切，在他知曉三個根本上師圓寂過後，嚎啕大哭，因為他不僅失去了倚靠，更讓人擔憂的是，要把所習得的所有法教傳承下去、帶領藏人繼續依法修行，這在中共迫害的時代，是無比艱難的任務。此後他的一生，努力遵照上師們的禪相示現，而成為20世紀藏傳各派公認最偉大的傳法上師。
　
還記得邱揚創巴仁波切，1959年，他帶領祖古喇嘛、信眾，上百位難民逃離東藏地區的過程中，也常常暗自哭泣。他哭，並不是因為喪志而絕望，而是他覺得自己總是辜負了這麼多人的期待，他沒有能力，拯救每一個如此信任他、願意追隨他的生命，帶領他們脫離險境。當時的他，連自己的生命都保不住了，卻還是想著大家的安危，只要有辦法多救一個人，他就不會放棄。
　
在紀錄片電影「轉世小活佛」，巔津喇嘛在尋找自己的上師轉世過程中，也常常哭泣。因為他害怕自己辜負了這麼重要使命，如果他找錯了怎麼辦？他的判斷，會影響到上師過去生的發願，如果他失敗了，影響的不僅是自己上師累世的修行、還有其他弟子與法王的期待。他哭，是因為怕自己辜負了大家、還有辜負了上師對自己過去的愛。
　　
在這邊還想到一個很有意思的故事跟大家分享（這個故事是從敏卓林的康卓仁波切開示聽聞到的，大意如下）：
　
知名的流浪瑜珈士，巴楚仁波切，有一回在山洞裡面閉關好一陣子。當時，一位同樣修行甚深的喇嘛路過該村落，得知巴楚仁波切在山洞裡閉關，決定前去探訪他的老友。他走到岩洞附近，竟然聽到裡面傳來陣陣的哭聲，奇怪的是，哭聲越來越大，讓他覺得非常驚訝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呢？
　
他進去一看，巴楚仁波切正嚎啕大哭了起來。他問仁波切，發生了什事？仁波切沒有正眼看他，簡單的說：「生命無常，人們卻不曉得人身難得」。一聽到仁波切這樣說，他的眼淚跟著嘩啦啦的掉了下來，兩個人連寒暄都免了，就這樣相擁著大哭不已。
　　
故事看到這邊，大家會不會像我一樣開始慚愧起來了？
　
日常生活，我們總是為了自己微不足道的自尊與感受，覺得自己委屈、覺得別人不了解我。常常想要向別人證明自己，而爭得面紅耳赤。